血色木偶师的橱窗,血色木偶师,橱窗深渊的无声独白
艾琳的鞋跟叩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,暮色中的雾巷比白日更显幽邃,两侧砖墙爬满爬山虎的枯藤,像无数细瘦的手指扯住她的米色风衣,拐过第三个转角时,那抹暗红突然撞进视线——陈旧橱窗里有个布娃娃正在眨眼睛。
血色黄昏 玻璃表层蒙着经年的灰尘,却遮不住里面成排陶瓷人偶空洞的微笑,她数到第七个木制玩偶时,发现它们的眼珠是某种透亮的血珀材质,夕阳穿透其中在店内地毯投下蛛网状的红斑,青铜铃铛在推门时发出嘶哑的震颤,扑面而来的松脂味裹着几不可闻的腐坏气息。
"小姐要寻礼吗?"柜台后的老妇人抬起脸,皮肤像潮湿的羊皮纸紧贴在颅骨上,暗绿色旗袍绣着金线牡丹,却在她挪动时发出贝壳摩擦的细响,艾琳这时才看清那些牡丹纹路竟由无数米粒大小的珍珠纽扣拼成,每颗扣眼都泛着油润的光。
迷途孩童 "听说您这里有会跳舞的机械天鹅?"艾琳故意让声音裹上少女的雀跃,余光扫过角落里堆叠的皮影戏箱,最上方木箱缝隙间垂落一缕金发,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,七天前的失踪案报道里,九岁的安娜就戴着同款粉蓝色蝴蝶发卡。
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抚上水晶球,球体内忽然腾起蓝紫色烟雾。"三十年前就停产的玩意,倒是在阁楼还有存货。"她咳嗽时脖颈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青筋,随着话音形成诡异的纹路:"要看看吗?"
锈蚀齿轮 螺旋楼梯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垂死的呻吟,艾琳数着台阶上的虫蛀孔洞,在转角处猛然顿住——暗墙上悬挂的铜镜里,本该映出两人的倒影此刻却空空如也,寒意顺着脊骨攀升的瞬间,阁楼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。
布满蛛网的天花板垂下数百条银色丝线,丝线末端吊着形态各异的铁皮玩具,艾琳看着老妇人踮脚取下蒙尘的铁盒,盒盖弹开的刹那,发条转动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,镀金天鹅展开翅膀的瞬间,无数铁锈色粉末从关节处簌簌洒落,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。
琥珀之眼 "要试试发条吗?"老妇人的指甲划过天鹅脖颈,指腹渗出的血珠染红了黄铜钥匙,艾琳后退半步撞到陈列架,某个木质人偶应声而倒,头盖骨摔裂的缝隙里滚出几颗暗红色珠子——和橱窗人偶眼珠相同的材质,在阴影中泛着活物般的温润光泽。
水晶球突然迸发强光,艾琳在眩晕中瞥见球体内浮现无数孩童的面孔,当她扶着发烫的陈列架稳住身形,阁楼深处传来细碎脚步声,像是赤足踩过碎玻璃的动静,老妇人开裂的嘴角拉至耳际:"这些琥珀眼珠最费工夫,得在瞳孔将散未散时采撷......"
傀儡之舞 整面墙的皮影箱突然齐齐震颤,艾琳终于看清那些"木偶线"的真相——每根银丝末端都坠着微型玻璃瓶,瓶中悬浮着淡蓝色絮状物,随着老妇人撕开旗袍领口的珍珠纽扣,某种无形的波动席卷阁楼,数百铁皮玩具突然抽搐着跳起怪诞的圆舞曲。
破碎天鹅的尖喙啄破艾琳的手背,尝到血腥味的刹那,所有傀儡玩具的瞳孔同时亮起红光,暗门在墙角轰然洞开,潮湿的地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童声:"姐姐要来玩捉迷藏吗?"最清晰的那个声音带着熟悉的南方口音,分明是三天前失踪的十二岁男孩。
永夜橱窗 当警笛声穿透雾气,霓虹灯牌"奇妙玩具屋"已在夜色中烧成焦黑骨架,消防员从地下室拖出二十七具小型棺木,每具都铺满褪色的玩具零件,法医报告称所有孩童遗骸的眼眶都被填入某种合成树脂,在高温下凝结成透亮的红色琥珀。
三个月后的雨夜,百货公司周年庆的霓虹照亮街道,某位加班白领在转角的玻璃幕墙上,看见倒影里立着座暗红色橱窗,镀金天鹅正在展翅,而陈列架上某个米色风衣的人偶,眼珠正泛着湿润的血色光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