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断剑,英雄战魂与不归刺客的千年轮回,剑魄千年,英雄战魂与不归刺客的轮回宿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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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坛上的青铜断剑
南诏故地终年弥漫的雾气里,游侠苏让跪在破损的祭坛前,他佩戴的环首刀残留着昨日屠杀铁甲卫的血污,此刻却在青铜残片前颤抖着发出悲鸣,指尖触及斑驳剑刃的刹那,青铜表面突然渗出粘稠的暗红,带着铁锈味的血色沿着他掌纹渗透皮肤。
六百里外的长安城鼓楼响起第一声暮鼓时,苏让的眼瞳突然被血色浸染,断裂的剑锋在他视网膜上投影出漫天箭雨,身披犀甲的重骑兵如黑色浪潮般碾压而来,他看到那个手持长戟的男人单膝跪地,背后插着十七支弩箭仍以断剑支撑躯体不倒,喉间迸发出的战吼竟盖过了漠北草原的朔风。
"找到他"虚空中传来金属刮擦般的低语,青铜锈色顺着苏让的血管向心脏蔓延,二十七年刺客生涯第一次,苏让的刀锋出现了犹豫——三个时辰前暗杀名单上那个叫李慕云的校尉,在临死前说的也是这三个字。
沙盘里的血色冰裂
长安武库最深处,烛火在青铜朱雀灯盏上跳动,李慕云沾血的右手拂过沙盘,凝固的血珠坠落在雕琢着秦川百城的微缩疆域上,暗红沿着泾水河道晕染开去,在某处峡谷突然凝结成尖锐的冰裂状纹路。
"二十年前陈仓道..."垂死的校尉喉头翻滚着血沫,瞳孔深处却燃着某种炽热:"十万大军的英魂压着地脉,他们等的不是封狼居胥的将军..."话音未落,袖中弩箭已钉入他的眉心,苏让收刀时注意到案头半卷《尉缭子》里夹着的羊皮,墨迹新鲜的八个字让刺客的手腕一滞:英雄无冢,战魄当归。
现在这八个字正在他皮肤下燃烧,苏让扯开染血的夜行衣,青铜锈色已在心口绽开诡异的图腾,那是上古金文中的"刑"字,相传只有被上古战魂选中的刑天祭器才会显现的印记。
星坠陈仓道
子时的陈仓道飘着蓝紫色的磷火,苏让踏过残缺的箭镞,每步都惊起蛰伏的亡魂,十七年前这里发生过震惊朝野的阴兵借道事件——数千边军目睹战死的陇西铁骑以灵体形态列阵西行,当时监军太监奏报的"荧惑守心,兵燹将起"八字,让宣武帝连夜撤换了整个兵部。
断剑突然发出蜂鸣,苏让的瞳孔瞬间被血色吞噬,他看到赤色流星撕裂天幕,燃烧的陨石坑中矗立着半截青铜戟,当他的手即将触碰戟柄时,三千覆甲执锐的虚影从地脉中升起,为首者兜鍪下的面容竟与暗杀名单上的李慕云别无二致。
"刑天祭器需血亲唤醒"战魂的声音让苏让浑身骨骼作响,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青铜残片,父亲消失前最后的"去陈仓"遗言,此刻都与心口的刑字图腾产生共鸣,断戟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,苏让的环首刀应声而碎,右臂浮现出与青铜戟完全契合的灼痕。
玄武门下
当苏让握着青铜断戟出现在玄武门时,钦天监的浑天仪突然迸裂,十二道城门前的地砖同时渗出黑色血渍,守城士兵惊骇地发现手中的制式横刀都在剧烈震颤。
"十六年前先太子谋逆案,你们用战魂血祭镇压地脉龙气。"苏让的声音裹挟着金铁交鸣之音,断戟指向城楼上脸色惨白的监国太子:"十万英灵不得归葬,如今该偿还了。"
城垛上的床弩齐射的瞬间,苏让心口的刑字图腾化作血色光甲,三千战魂虚影在他身后列阵,青铜断戟挥出的弧光竟将玄武门百年铁木劈成齑粉,当最后一支禁卫军旗倒下时,人们看到苏让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,露出下面青铜色的战甲。
寒鸦的终章
清明雨落在陈仓道的无名碑林时,说书人总爱讲述那个血色黎明,有人说看到刺客化作青铜像永镇皇陵,也有人说三千战魂归天时带走了那道孤影,唯有老茶客注意到,新刻的《大唐异闻录》某页夹着片青铜残刃,旁边朱批赫然是:
"刺客承魂则为英雄,英雄卸甲亦成战魄,天道轮回,岂分贵贱?"
坊间传闻每逢雷雨夜,总有寒鸦栖在刑部尚书的檐角,而那把悬在武库深处的青铜断戟,总在月圆之夜渗出暗红的锈迹,宛如永远擦不净的英雄血。